云馨顿觉失言,飞红了脸,慌乱道:“我、我出去看看炉火。”匆匆走过门边时,心不在焉,被裙子拌了一下,罗飞忙抢上前扶住她道:“小心。”两人的手一触即分,彼此都觉得脸上烧红。
云馨走了出去,罗飞呆立在门边,想着方才的情景,忽然觉得心中甜丝丝的,欢喜得犹如要炸开了似的。
月色渐渐上来,云馨扶着罗飞走在花林中。云馨捧来一只香炉,香炉作花形,香烟袅袅,从花芯中升上去。罗飞闻着这香,疑真疑幻。花林月下,眼前的云馨如梦如仙,眼梢眉角,都似在诉说着一个远去的故事。
每一株花中都藏有一个精灵。从种子萌芽,出土,生长,都只是为了在一个时刻,展现它最慎重,最优美的风姿。每一片花瓣都是完美无暇的。假如你错过了,那你就永远错过了,而它,就会默默地憔悴。即使一生的守候只是为了一刹那的美丽,即使无人欣赏,依然无怨无悔。
云馨轻拔琴弦,琴声如流水般在她指尖轻泻。罗飞听着琴声,脑海中仍留着那个醉人的故事。只觉得此刻已非人间,而是在天上了,若时光可以停滞,唯愿一生一世,都坐在这儿听云馨弹琴。
他自幼孤苦,上得武当山后,也只是每日练功干活,单调乏味,何尝享受过人世间的温柔情怀,又何尝见过这美貌若仙、聪明温雅的女子。纵是云馨一言不发,已是令人心驰神醉。
只是,他又怎能忘记,云海山庄所发生一幕;又怎能忘记师叔和师兄弟们落在敌人手中,生死莫测。师门恩深,他又怎能躲在这里,作一个贪图享受的懦夫。
想到此处,他不禁热血上涌,站了起来。只听见“咚——”地一声,琴弦忽然断了一根,云馨顿觉心慌起来。她定了定神,问道:“罗大哥,你不喜欢听我弹琴吗?”
罗飞忙道:“不,云馨,你弹得太好了,是我不懂得欣赏。”迟疑片刻,他道:“云馨,我的伤势是否已无碍了?”
云馨低头想了想道:“毒已去尽,只是你还要休息一阵子才好。”
罗飞点了点头,想要说些什么,忽然觉得自己已无话可说了。真实的情况不可说,虚浮的话题又说不上来。
云馨也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似的,两人相对无言,只是默默地站着。
好一会儿,罗飞才道:“夜深露重,我们回去吧!”
天还未亮,罗飞吹灭了蜡烛,悄悄地拿起剑,将刚刚写好的信放在云馨的房门口。屋子里静悄悄地,看来云馨犹在熟睡。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,走了出来,走进了桃林。长夜中,最后一颗星星也即将淹没。忽然,他愣住了。
云馨身着一件桃红色衫子,倚在桃树边,默默地看着他,脸上写满幽怨。她微低下头来,又抬头,道:“为什么?给我一个答案,为什么?”
罗飞第一个反应是猛然退后,退了一步,又停住了,忽然下定了决心道:“好,我告诉你。我的事,也不能对你再隐瞒什么了。”走上前一步,柔声道:“站在这儿,你会着凉的。”解下外衣,披在云馨身上,拥着她到房中。
罗飞问道:“你刚才一直在这儿等我,你知道我要走?”
云馨缓缓地摇了摇头,道:“昨晚琴弦断了,我就觉得不安。后来你送我回房,你房里的灯一夜没熄。于是我在这儿等你,希望只是我自己多心,你不会不告诉我一声就走的。”
罗飞歉疚地道:“对不起,云馨。我要走,因为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;不告诉你,是怕看见你伤心。”
云馨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你不告而别,难道我就不会伤心了吗?”
罗飞道:“可我必须走。云馨,我没有对你说真话。可是现在要把实情告诉你了,我受伤,不是遇上强盗,而是有人要杀我灭口。”
“灭口?”云馨吃了一惊:“为什么要杀你灭口?”
罗飞叹道:“你长年在这世外桃源,又怎知江湖险恶,人心难测。”
云馨默默点头道:“我爹爹也说,江湖上坏事多好事少,我一个女孩子家知道得越少越好,最好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罗飞道:“你爹爹说得对,江湖实在太险恶了。我本是武当弟子,从七岁起上山学艺,也是对江湖事所知甚少。这次随我师叔来黄山为云海山庄庄主祝寿,谁知他心怀不轨,在寿宴中下了毒,加害各门各派的高手。只有我侥幸逃脱,若非遇上了你,我也早已死了。云馨,我知道不该瞒你,现在终于能说出一切,觉得好多了。云妹,我必须走,倘若救不了人,我也必须和我的同门在一起。如果我有命回来,我一定会来与你在一起。如果我回不来了,你就忘了我,我下辈子再报答你。”
说完,拉起云馨的手,忽然觉得她双手冰冷,抬起头来,已是泪流满面。罗飞大吃一惊,连忙摇着她叫道:“云馨、云馨,你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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