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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凡瑜没有把他那些小孩子赌气似的话放在心上,只觉得他越是藏着掖着,便越是伤的不轻,于是忍不住恐吓道,“我跟你说,你这伤口要是没处理干净留了点玻璃渣在里面,可是会感染的,再严重一点的话,需要截肢也说不定哦。”
“我说了我没……”尾音骤然上扬,“事”字被呜咽吞没,留下些凄厉的残破音节飘出门外。
意识到齐卫东的情绪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,苏凡瑜再次想起了在厨房闻到的酒味。
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,他的面色猛地一沉,“齐卫东,你是不是喝酒了?还喝白酒?好不容易……”好不容易养的七七八八的眼睛你是不想要了?
拿手捂住嘴,他在最后时刻止住了自己咄咄逼人质问。
房间里传来了“咕咚”一声,像是有什么重物滚落到了地上。
苏凡瑜抓着门把的手骤然收紧,恨不得直接把门砸开进去,又怕齐卫东再受到什么刺激,只能反复地深呼吸调整情绪,压下急切与焦躁,尽可能地用平和而温柔的语气道,“乖,开门。”
“我不开!你走!”齐卫东的声音变得更闷了,苏凡瑜几乎能想象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样子,“我让王檀来接我,你别管了!?反正你最终还是会离开的,干嘛还要装作一副很在乎我的样子?”
如果说要开一门叫作“如何应对齐卫东的情绪崩溃”的课,那么苏凡瑜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授课教师。想都没怎么想,他脱口而出道,“小钊……你知道我不会走的,你赶我走也没用。”
此话一出,两人皆是一愣。
——三年前,一模一样的对话在这栋房子里原封不动地上演过。
听的人没有变,说的人也没有变,但他们都很清楚,人是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。
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。
苏凡瑜一边等待齐卫东的回应,一边盯着门板放空思绪,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终于听到了“咔嚓”的开锁声。
他忙不迭地推开门,却是刚迈出第一步就滞了一下——房间的窗帘被全部拉起,只余几丝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了房间。
借着身后的一点光亮,苏凡瑜勉强辨认出了床上拱起的那一坨人影,正要走过去,便听见被子嗡嗡道,“小时,我害怕,我害怕得想去死??。”
恍惚间,苏凡瑜差点以为自己眼前的是三年前的那条河。
“你别说傻话,会好的,都会好的。”他三两步走到床边,轻轻地坐到床上,隔着被子抱紧了里面硬硬的“芯儿”。
“芯儿”抖了抖,忽然长出了缠人的藤蔓,摇身变成了一朵食人花,紧紧地捆住了他心爱的冒险家。
“你骗人。??你不跟我在一起,我的世界都塌了,怎么还会好。”
往事可追
苏凡瑜几乎要动摇了。
所谓几乎,意思是如果现在是在梦里,他会毫不犹豫地相信齐卫东说的话,并不假思索地告诉他“我想和你在一起”。
遗憾的是,他无比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在现实中——也就是说,一旦此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,他今后的人生便会被完全而彻底地改写。
所以他几乎要动摇,却到底没有。
“但是,”齐卫东停顿了一下,尝试去控制颤抖的声带,却没能成功,只好咽了口口水,用打着颤的嗓音道,“我现在也不确定,和我在一起,是不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苏凡瑜将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,心情五味杂陈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默默地等待齐卫东给出相应的解释。
“起床之后,我去你的房间里找你,不小心砸坏了你的相框,发现了你和我小时候的合影。
我很奇怪,因为在这之前,我一直以为,我第一次和你有正式的交集,是在初中的时候。
我打电话给我妈,问她我小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你,这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,他们曾经把我寄养在了你家一段时间。
但因为我回家后发了一个礼拜的高烧,醒来后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全忘了,所以当我的母亲出于嫉妒不断地在我面前诋毁你、诋毁你们家的教育方式时,我并没有觉察出什么问题来。”
苏凡瑜终于想起了那张缺失的照片是什么了。
那是他第一次在同龄人中找到能和自己同频道对话的人,也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度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暑假。
那段时间,他们总是一起在房间里搭帐篷假装是在野外露营,一起用手电筒的灯光模拟出各种“出现”在帐篷外的小动物,一起彻夜畅想他们在森林里的冒险故事,一起被突然查房的他的父母吓得大叫,最后一起钻进被窝里相互依偎着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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